卷一・天命如川山河崩殂时，幽王初登台引诗："岐山崩兮三川竭，伯阳叹兮周命绝"周宣王四十六年的秋天，岐山在一声闷响中裂开了口子。
十六岁的姬宫湦站在镐京城头，看着泾水、渭水、洛水同时枯竭，河床龟裂如老妪掌心的纹路。
太史伯阳父抱着龟甲踉跄跌倒，甲片散落一地，竟无一片能显吉兆。
"王上，三川皆竭，岐山崩颓，此乃天谴啊！
" 伯阳父的声音混着秋风灌进少年耳膜时，姬宫湦正盯着父王周宣王的车驾从远处归来。
千亩之战的败军像被抽了筋骨的皮影，戈矛东倒西歪，战旗上的 "周" 字被血渍染得发暗。
他记得三年前国人暴动，父亲带着虎贲军血洗镐京街巷的场景，如今那些被砍掉的头颅似乎还在城墙上盯着他，眼眶里爬满蛆虫。
夜里，姬宫湦跟着父亲去太庙祭祖，听见司巫在暗处私语："鬼方的骑兵已过了泾水，戎狄的号角能惊醒周原的先民......" 青铜鼎里的祭肉散发着焦臭，周宣王的手突然颤抖，鼎耳 "当啷" 砸在石阶上。
少年第一次看见父王眼中的恐惧 —— 那是比千亩之战更可怕的东西，像是从王朝骨髓里渗出的腐坏。
他想起上个月在太学，博士讲解《周礼》时，窗外忽然传来童谣："檿弧箕服，实亡周国。
" 孩子们拍着手跑过，老博士的胡须气得直颤。
此刻跪在祖先牌位前，姬宫湦盯着自己映在青铜祭器上的脸，突然觉得那些斑驳的铜锈像极了王朝的裂痕。
父王总说 "赫赫宗周，万邦之极"，可为什么他看见的，只有遍地饿殍和随时会崩塌的宫墙？
伯阳父的预言随着三川之竭传遍天下："周将亡矣，不出十年。
" 姬宫湦摸着腰间未开刃的青铜剑，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远处的羌笛，像一曲走了调的《大武》。
这一年冬天，周宣王病逝，灵柩停在祖庙时，殿角的承露盘突然坠落，清水泼在 "成康之治" 的壁画上，将武王伐纣的金戈铁马，浸成一片模糊的血影。
卷二・美人如谜玄鼋现世夜，褒国献妖姬引诗："龙漦化妖童，亡周檿弧弓"褒姒的故事，要从夏桀王的龙漦说起。
夏朝末年，有二龙降于王庭，口吐人言："吾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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