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3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，刚过完年，柳树就抽出了嫩芽。
林晓梅站在纺织厂门口，望着墙上的招工启事，攥紧了手中的高中毕业证。
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，这家国营纺织厂第一次对外公开招聘，她终于有机会走出农村，成为一名工人。
"同志，请问报名处在哪里？
"她怯生生地问门卫。
门卫大爷打量着她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，指了指右手边的办公楼："二楼人事科。
"林晓梅道了声谢，刚要往里走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。
她慌忙往旁边一闪，却还是被车把刮到了胳膊。
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冲出去几米，最后"咣当"一声摔在地上。
"对不起对不起！
"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从地上爬起来，顾不得拍身上的灰，快步走到她面前，"你没事吧？
"林晓梅抬头，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。
男人约莫二十出头，眉目清秀，鼻梁高挺，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，露出精致的锁骨。
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，在阳光下闪着微光。
"我没事。
"林晓梅下意识后退一步，揉了揉被刮到的胳膊。
男人却执意要看她的伤势，轻轻拉过她的手腕。
他的手指修长温暖，带着淡淡的墨香。
林晓梅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脸颊微微发烫。
"都红了。
"男人皱眉，"我带你去找厂医看看。
""不用了，真的没事。
"林晓梅抽回手，"我还要去报名。
""你也是来应聘的？
"男人眼睛一亮，"我叫周明远，是厂里的技术员。
要不我带你去报名处吧，正好顺路。
"林晓梅犹豫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周明远推着自行车走在她身边，车轮发出轻微的"吱呀"声。
春风拂过，带来远处槐花的香气。
"你是哪个村的？
"周明远问。
"林家村的。
""那挺远的啊，天没亮就出发了吧？
""嗯，走了两个多小时。
"周明远侧头看她："你叫什么名字？
""林晓梅。
""晓梅......"周明远轻声重复，"真好听。
"林晓梅低着头，感觉耳根发烫。
她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，斑驳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。
到了办公楼前，周明远停住脚步："报名处在二楼最里面那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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