钢琴最后一个键的音准终于调整完毕，苏沐直起酸痛的腰，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音乐厅后台的灯光有些昏暗，照在她微微泛红的指尖上。
她习惯性地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，露出小巧的耳垂和线条优美的下颌。
"这架钢琴的音色还是不够完美。
"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。
苏沐转身，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，逆光中只能看清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略显凌乱的黑发。
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，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处，露出结实的小臂。
"程先生？
"苏沐认出了这位最近在音乐圈声名鹊起的制作人，"我已经按照标准音高调好了每一个音。
"程曜走进来，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随意按了几个和弦，眉头微蹙："标准不代表完美。
这首曲子需要更温暖的低音区，像冬日里的一杯热可可，而不是冰冷的计量数据。
"苏沐感到一阵恼火。
她做了七年钢琴调律师，还从未有人质疑过她的专业水准。
她走近钢琴，故意站在与程曜仅一臂之距的位置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。
"程先生，钢琴调音是一门科学，不是玄学。
"她伸手按下中央C，"这个音是261.63赫兹，不多不少。
如果您想要温暖的音色，应该在演奏技巧或录音后期上下功夫，而不是为难调律师。
"程曜挑眉看她，深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。
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婉的年轻女孩会有如此锋利的言辞。
苏沐今天穿着简单的米色针织衫和深蓝牛仔裤，看起来就像个音乐学院的学生，但她的眼神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"有意思。
"程曜突然笑了，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，"那你能告诉我，为什么施坦威D-274在演奏肖邦时总比其他钢琴更有灵魂吗？
按照你的科学，它不过是木材、金属和毛毡的组合体。
"苏沐感到耳根发热。
她当然知道答案——因为每一架施坦威在出厂前都经过数百小时的手工调整，每个音锤的硬度、每根琴弦的张力都被精心计算过。
但她讨厌程曜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。
"如果您对我的工作不满意，可以另请高明。
"她开始收拾工具，"不过恕我直言，在演出前六小时更换调律师并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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