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琴房门口,看着林雨桐踮起脚尖去够柜顶的乐谱。
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丝绒长裙,后腰的蝴蝶结系带随着动作轻轻颤动,像停驻在深秋枝头的最后一片叶子。
"小心点。
"我还是没忍住开口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凹凸的木纹。
这间由老洋房改造的琴房处处透着时光的痕迹,墙纸边缘卷曲着暗黄色倦意,三角钢琴漆面映着窗外梧桐的碎影。
她转过头笑,耳垂上珍珠坠子晃出一道温润的弧光:"帮我把凳子搬过来?
"声音里带着感冒未愈的鼻音。
三天前的雨夜里,她丈夫摔碎的那只青瓷茶杯似乎还在我耳边铮鸣,混着她压抑的抽气声,在凌晨两点的电话里断断续续地响。
我正要动作,她忽然扶着柜子轻呼一声。
乐谱堆顶端的铁盒应声而落,黑白照片雪片般纷飞。
一张泛黄的照片恰好落在我脚边——二十岁模样的林雨桐穿着学士服,被揽在西装男子的臂弯里,男人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冷光。
"别碰!
"她几乎是扑过来抢走照片,裙摆扫过我的小腿时带起一阵檀香混着碘伏的气息。
我这才注意到她膝盖上的淤青比昨天又扩散了些,在丝袜下晕成紫罗兰色的阴云。
三角钢琴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。
林雨桐慌乱中碰到琴键,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琴凳上。
阳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,我清楚地看见她后颈处未遮严的淡红色指痕,像一弯将坠未坠的月牙。
"这台施坦威是我结婚时收到的礼物。
"她手指抚过琴盖边缘细微的裂痕,声音轻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,"上个月调音师说音板有损伤,需要送回德国修理。
"她的指尖停在那道裂缝上,我突然想起上周在咖啡馆,她丈夫把方糖一块块碾碎在红茶里时的表情。
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,琴谱架上的节拍器不知何时开始摆动。
哒、哒、哒,金属指针在阳光里划出银色轨迹。
我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照片,发现每张合影里男人的手都紧紧扣在她肩头,像是要把那截纤细的锁骨嵌进掌心。
当我的手指触到某张照片背面时,突然感觉到黏腻的触感。
翻过来看,暗褐色的污渍在相纸右下角凝成诡异的形状——像极了那天她手帕上拭不净的血迹。
我站在琴房的落地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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